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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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胤祚從角落走了出來,黛玉見到他便松了一口氣。

她倒不是辯不過這位紅衣姑娘,只是她們身為外臣之女,在宮裏謹言慎行還來不及,大吵大鬧實在不合體統,黛玉可不想叫人非議自己的教養,以至於牽連父親。

可惜她處處忍讓,這紅衣姑娘卻不依不饒,步步緊逼,實在叫人厭煩。

好在師兄來了,黛玉咽下即將出口的回懟。

那紅衣姑娘見到胤祚也是一楞,她雖然囂張,但也不是傻的,見胤祚氣度舉止不凡便知身份不一般,猜測怕是哪位阿哥,故而收斂了氣焰福了福身:“不知是哪位阿哥?”

德清解釋道:“這是六貝勒。”

這紅衣姑娘原還有些恭敬,一聽胤祚身份就沒了,甚至露出幾分輕蔑之色,雖然很快就收斂了,但她表現太明顯,在場之人又都盯著她,哪能察覺不到?

黛玉臉色登時就不好看了,只是瞥了胤祚一眼,見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才克制著沒嘲諷出聲。

胤祚想的是:這就是額娘口中那種有上進心、不能理解他的人吧?

確實很合不來,要他福晉是這樣的,還不如孤獨終老來的清凈。幸好幸好!

胤祚很是暗自慶幸了一番,面上卻不動聲色,只淡淡道:“你在宮裏倒比我還自在,還敢訓斥辱罵大臣女眷,倒是我沒見識,不知你是哪位姐姐還是妹妹?”

紅衣女子臉僵了僵:“臣女郭絡羅氏,得惠妃娘娘召見入宮,並非哪位公主。”

胤祚“哦”了一聲:“原來是未來八弟妹。”

他皺了皺眉,如此倒是不好說話太過,免得傷了八弟臉面。故而他咽下原本打算說的話,只淡淡道:“林姑娘雖是漢人,其父卻是大清功臣,汗阿瑪特意下旨為林大人一家擡旗,又破例不經選秀便為其女指婚,便是對林大人看重之意,你質疑林姑娘,便是質疑於朝廷有功的大臣,便是質疑汗阿瑪的英明,實在張狂之極!看在八弟的面子上我不與你計較,若再有下回便不會輕易放過了!”

胤祚自覺已經相當溫和,卻不知正好戳中了郭絡羅氏的痛處。

她活到現在最聽不得的有兩點,一是庶外孫女,二是罪臣之後。

她的阿瑪明尚便是犯下重罪被康熙下令斬首,論理她是罪臣之後。這些年安親王對她千嬌萬寵,沒人敢當著她的面提這些,但自從安親王過世,這樣的話聽得也不少了,為此郭絡羅氏和府裏其他姑娘阿哥大打出手也不是一回兩回了,甚至還打死了兩個丫頭。

這是郭絡羅氏抹不去的汙點,也是她一輩子的心結。今日胤祚口口聲聲說黛玉是功臣之後,郭絡羅氏聽著刺耳之極,只覺得胤祚也在侮辱她,不由恨上了胤祚和黛玉。

她臉色忽青忽白,只是到底不敢做什麽,只敷衍地福了福身就轉身走了。

胤祚看著郭絡羅氏的背影皺眉:“汗阿瑪是閉眼瞎選的人嗎?”

這是個什麽玩意兒?

胤祚想到八阿哥那張皎皎明月般的臉和溫潤通透的性子,不由暗暗一嘆。什麽叫鮮花插在牛糞上,這就是了!

真真委屈八弟了。

胤祚為八阿哥惋惜了兩秒鐘就把此事拋到腦後,轉而問黛玉:“可有受委屈?”

“沒有,”黛玉搖搖頭,“她只是出言不遜罷了,但我自己知道自己的情況,她說的不對,我不會放在心上。”

“那便好!”胤祚松了口氣,然後氣道,“師妹如此通透,比她強多了!什麽小家子氣,學會一個詞就胡亂用,依我說她胸無點墨、囂張跋扈才是真的小家子氣!她還說了什麽,我一並幫你罵回去!”

“沒什麽了。”

不過就是自恃出身滿洲貴族,覺得和漢人出身的黛玉做妯娌丟臉面,故而言辭激烈些罷了。黛玉並不放在心上,只覺得她像個跳梁小醜。

她抿唇一笑:“我沒事,你別氣。”

胤祚直把黛玉送出宮門,看著她坐上馬車才放心回宮。

與此同時,延禧宮裏,惠妃正同八阿哥說話。

今兒惠妃召見郭絡羅氏,一則她私心裏想見一見,但也存著叫八阿哥瞧瞧未來福晉的意思。八阿哥本來不願意來,只是惠妃熱情不好推卻,故而只好來了。同樣躲在屏風後看到了郭絡羅氏。

這會兒惠妃拉著八阿哥笑道:“我瞧這郭絡羅家的姑娘長得極好,你汗阿瑪指婚向來不看長相,難得遇到長這麽好的!人也爽利大方,雖略有些張揚,但咱們滿人家的姑娘就該是這樣才是,不必學那些扭扭捏捏的作派!你的性子溫和謙遜,合該有個這樣的福晉才好。”

八阿哥含笑應是,心裏對郭絡羅氏也還算滿意。性子略張揚些不要緊,不過分就是了,他總能容得下的。況且郭絡羅氏長得確實好看,少年慕艾,誰不希望自己妻子是個美人呢?

惠妃和八阿哥對郭絡羅氏滿意,二人臉上都帶著輕松的笑意。正在這時,有一宮女匆匆進來,附在惠妃耳邊說了什麽,八阿哥就見惠妃的臉色肉眼可見地沈了下來。

他心知有事發生了,且還不是小事,怕自己在不方便,便要起身告退,惠妃卻攔住了他。

惠妃嘆了口氣:“此事原與你有關,也該說與你聽一聽。”

八阿哥眼皮一跳:“是。”

惠妃便示意宮女把方才的話重覆一遍,宮女一張口,竟是把方才郭絡羅氏與黛玉和胤祚說的話一一道來。

還是那句話,宮裏沒有秘密。況且郭絡羅氏說那話是在大庭廣眾之下,她自以為周圍沒有其他人,卻不知道暗處有多少眼睛盯著,這不,她才說完,話就傳到惠妃耳朵裏了。

自然也傳到八阿哥耳朵裏了。

八阿哥聽著宮女覆述郭絡羅氏的那些話,臉色也難看下來。他素來謙和謹慎,待人也算寬容,但他可以容忍一個性子張揚的福晉,卻難以忍受張揚又跋扈的福晉,郭絡羅氏如此做為,叫八阿哥剛剛升起的那點喜歡登時就沒了。

惠妃皺眉:“我方才倒沒瞧出來她是這麽個性子,聽說過世的老安親王極寵愛她,怎麽會是這個脾氣呢?”

八阿哥聲音依舊溫和:“拜高踩低是人之常情,她在額娘面前自然不敢囂張。”

不是說胤祚不如惠妃,只是郭絡羅氏眼界低,只瞧著胤祚做了大夫,卻不知大夫和大夫也是不同的。至於惠妃…那是郭絡羅氏名義上的未來婆婆,她自然不敢在惠妃面前囂張。至於安親王的寵愛……

“若非安親王寵愛,或許不至於如此跋扈。”八阿哥淡淡道。

惠妃便嘆了口氣:“她雖不對,到底年紀還輕,又沒見過什麽世面,不知輕重也是有的,日後好好教就是了。”

不這麽想還能怎麽辦呢?總歸婚事已經定了,若無意外他們這輩子都要綁到一起了。

八阿哥嘆氣:“只是委屈六哥了。”

還有一句話八阿哥沒說出來,論本事、論品格他都自覺不差於人,但六哥在醫學上成就巨大,在前朝民間都極有人心,不僅汗阿瑪寵愛,兄弟們也都和他親近,比他要強多了,論出身更是比他好得多,郭絡羅氏連六哥都看不上,又是怎麽看他的呢?

八阿哥心裏紮了一根刺,剛得了指婚的喜悅消失殆盡,出了延禧宮就去乾東五所找胤祚。

胤祚回宮見到八阿哥還有些驚訝,聽他替郭絡羅氏賠禮更是連連擺手:“不過幾句話罷了,我還不至於一直記著。再說你們還沒成婚呢,郭絡羅氏做的事與你有什麽相關?你別怪我落她面子才是。”

八阿哥道:“我知道六哥已經手下留情了,弟弟謝過六哥了。”

兄弟倆本就處得好,幾句話就把話說開了,二人便不再提這個,轉而說起其他的。

八阿哥問道:“聽說石文炳夫人不大好了?”

石文炳就是未來太子妃的阿瑪,他的夫人自然指太子妃的額娘。

胤祚點頭:“她身子一直不大好,不過往日好生養著,倒也沒什麽大礙。只是今年開始就逐漸惡化,到現在已經下不了床了,不知道還能撐多久。”

說到這個胤祚忍不住想嘆氣,眼瞧著太子和太子妃的婚期就要到了,偏偏又鬧出這麽一樁事來,若石文炳夫人撐不到五月,太子妃就得守孝,母孝三年,到時候太子就該二十三了!

二十三在後世是風華正茂的年紀,但在三十歲就能當爺爺的大清可就是老光棍了!

這也就罷了,怕只怕太子和大阿哥的鬥爭會更激烈。

胤祚揉了揉額頭:“太醫院一天三趟有人過去,恨不得住到石府了,想來不會有大礙。”

胤祚沒想到他這話說完還沒兩天,就被太子叫到毓慶宮,然後塞到馬車裏往宮外走。

胤祚一臉懵逼:“二哥,咱們幹什麽去?”

太子說:“去石家。”

胤祚就明白了:“石夫人不好了?”

“是啊,”太子嘆氣,“太醫院束手無策,說是就在這幾天了,我想著……”

他抿抿唇,對胤祚道:“你不必有壓力,你是大夫,能治就治,不能治就不治。”

胤祚點點頭,雖說如此,他還是有點緊張。

只盼著石夫人的病在他的能力範圍之內吧,他站在巨人的肩膀上,說不定如今太醫治不好的病後世已經攻克了呢。

胤祚略忐忑地跟著太子到了石文炳府上,然後被恭敬地送進石夫人的房間。胤祚把了脈,心裏便是一沈。

這病他治不了。

胤祚不死心地又把了一回脈,還是一樣的結果,石夫人已經病入膏肓,藥石無效了,若無意外,死期就在這幾日了。

胤祚把診斷結果說了,在場的太醫便先是一嘆。

都是大清最好的大夫,他們對胤祚的醫術心裏有數。

胤祚醫術自然是好的,只是西醫擅長治實癥,而石夫人五臟衰敗,生機斷絕,西醫並不適用。但只用傳統醫術便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她!

這也是他們一直治不了石夫人的病,卻沒有請胤祚來的原因。

如今他們對胤祚的診斷絲毫不意外。石文炳卻是失望不已:“連六貝勒都沒有法子嗎?”

“她已經病入膏肓,五臟衰竭,救不回來了。”

胤祚抿著唇猶豫許久,還是說出了那句話:“但我有法子暫時為她續命。”

石文炳驚喜不已:“真的?六貝勒只管道來,不管要用什麽藥材我們都會盡力準備的。”

胤祚搖搖頭:“藥材還不是最要緊的,最要緊的是她生機有限,我這法子可以暫緩她生機流逝,後果就是她會昏迷。如此應該可以多撐一兩個月。”

如此便不會耽誤太子大婚了。

石文炳楞了楞,太子便皺眉道:“那便罷了,若一直昏迷,便是活著有什麽意思?”

石文炳又楞住了,胤祚道:“不是這麽回事,二哥或許不知,石夫人的病到了現在,四肢無力下不了床,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,活得沒有尊嚴也就罷了,還要時刻忍受五臟衰敗帶來的痛苦,比之刀劍加身也不遜色,且一日比一日更厲害,日日夜夜折磨病人,她現在活著也是受罪,安然睡著未必不是解脫。”

太子詢問地看向石文炳,石文炳目中含淚地點頭:“正如六貝勒所說,夫人日夜煎熬,時常夢中疼醒,活得生不如死。”

他甚至叫人拿出石夫人鋪過的褥子,只見褥子皺皺巴巴,還被撕的破破爛爛。

石文炳道:“這便是夫人昨日用的褥子,這樣的褥子她如今每天都要抓爛一個,有時候恨不得自己咬舌頭死了罷了。”

但石夫人不能死!她的女兒已經耽誤了花期,若是再耽誤三年年紀就大了,到時候太子後院怕已經有了長子,她年紀大了不得太子寵愛,還有什麽前程可言?

她得撐著,至少得撐到女兒出嫁才成。

石文炳道:“夫人常說,所謂‘不得好死’,怕就是這個意思了。”

說著便不由抹了抹淚,他自是心疼女兒的,也在意石家的前程。但妻子和他一輩子了,若真是為了妻子好,哪怕耽誤了女兒與太子的婚期也在所不惜,但他打心裏覺得能叫妻子安然度過最後的日子是好事。想來夫人也是這麽覺得的。

太子沒想到石夫人過得這般煎熬,不由默然。

胤祚說:“不若還是問病人吧,以她的意見為準。”

太子想了片刻,還是點頭,便有機靈的丫鬟跑進去問,不一會兒出來道:“夫人說,請六貝勒用藥吧。”

太子嘆了口氣。

胤祚開了方子叫人抓藥熬藥,石家人則和石夫人說話,胤祚看他們一副生離死別的樣子,疑惑道:“也不是最後一面了,你們不必如此。”

石家人驚訝:“夫人/額娘還能醒?”

“可以啊,”胤祚無語道,“她用藥導致昏迷,藥效過了自然就會醒過來,需要再喝藥才會睡過去,這藥效大概一天,等她醒來自然可以和你們說話,不過遲一會兒再喝藥罷了,只要時間別太長,不會有大妨礙的。”

石家人:“……”

他們還以為石夫人一直到去世都不會醒了,還以為這是最後一面,沒想到居然理解錯了。

石文炳都不知道自己方才在遲疑什麽了,現在妻子每天疼得受不了,也未必有時間和精力與他們說話。若按胤祚方才所說,妻子喝了藥就像安生睡著了,每天醒來還能說幾句話,那不是他最近一直盼著的嗎?

石家人的悲傷都被哽了回去,哭也哭不下去了,只默默陪著石夫人坐了一會兒,一時藥熬好了,丫鬟伺候石夫人喝下去,不一會兒就昏昏沈沈睡了過去,因為疼痛而顯得猙獰的臉也漸漸放松下來。

石文炳看著石夫人堪稱安詳的睡容嘆道:“夫人許久沒睡這麽好了。”

胤祚把藥方交給石文炳,除此之外每隔幾天就去石家一趟,石夫人總算好好熬到了太子大婚的日子。

身為大清儲君,太子的婚禮辦得異常盛大,迎親隊伍浩浩蕩蕩,看熱鬧的人擠擠挨挨,熱鬧極了。

石夫人這天沒用藥,是清醒地看著女兒出嫁的。

大婚後兩月,二福晉查出有孕。隨後被正式冊封為太子妃。

消息傳回石府,石夫人醒來後高興地多吃了半碗飯,然後於次日一早闔然長逝。

“聽說她是笑著走的?”黛玉落下一枚棋子,問道。

胤祚點點頭。

黛玉便羨慕道:“心願已了,死而無憾!若我能得這麽一個終了便好了。”

“那你放心,有我在你肯定能看到女兒出嫁的,孫女兒出嫁都能看到!”胤祚拍著胸脯道。

黛玉紅著臉白了他一眼:“該你落子了。”

胤祚琢磨一會兒落下一子,還沒松口氣,黛玉又飛快落下一個,胤祚:“……”

“我的棋技還是不能與你相比。”

黛玉只歪頭一笑,胤祚每日忙著這個那個,既沒功夫也沒興趣研究棋技,不好也是正常的。

她想起什麽問道:“賈家有位嫂子月前誕下一子,如今也快兩個月了,她說孩子時常吐奶,擔心孩子是不是有什麽問題。”

胤祚笑道:“便是那位脂粉堆裏的英雄,賈璉的媳婦,王家的姑奶奶?”

黛玉點頭笑問:“你知道她?”

怎麽不知道?大名鼎鼎的王熙鳳啊!那句“機關算盡太聰明,反誤了卿卿性命”也算耳熟能詳了。胤祚記得原著裏王熙鳳是沒有兒子的,只有一個女兒巧姐兒,後來賈家敗了後被劉姥姥救了。沒想到這裏她倒是聰明了些,把兒子生了下來,如此也算未來有個依靠。

他心裏這麽想,嘴上卻道:“怎麽不知道,你不是和她一起開鋪子,能得你青眼,想來此人果真有能耐。”

黛玉便點頭道:“原我不過聽了你的話,想著找個由頭扶持了璉二嫂子罷了,不成想她還真是能耐。我再是沒想到,她才出了月子沒幾日就把鋪子的事料理清楚了,我聽說她一開始還有些生澀,想來是一直在內宅打轉,沒管過外面生意的緣故,但她學得極快,沒幾天就上手了!如今鋪子已經開起來了,生意也正經不錯,她如今日日處理雜事之餘,只想著怎麽吸引更多客人,很是用心。”

胤祚便笑道:“賈家的事她不管了不成?”

“說是珠大嫂子和三妹妹把家事處理得不錯,她顧得了這頭顧不了那頭,故而只選了一樣罷了。”黛玉笑道,“也是怕出了岔子,叫人發現她這樁生意呢,怕到時候銀子在手裏存不住了。”

胤祚嗤笑:“她那麽精明還怕這個?”

黛玉不答這個話,只道:“你還沒說孩子吐奶有事沒有呢。”

胤祚問:“吐得多嗎?”

黛玉回想了一下:“吃完奶容易吐,倒不是很多。”

“那便是正常的,是因為嬰兒吃奶速度過快胃裏進氣了,一要控制吃奶速度,別叫孩子吃太快了,再就是餵完奶後把孩子豎抱著輕輕拍背,拍得孩子打嗝就好了。這些大夫都知道,沒跟她說嗎?”

“說了,素來也是這麽做的。”黛玉在胤祚疑惑的眼神中笑道,“只是傳說中你無病不能治,我想著或許你能有法子。”

胤祚:“……”

“無病不能治?傳言已經這麽離譜了嗎?有沒有說我活死人肉白骨啊?”

他只是打趣,沒想到黛玉還真點了點頭:“不過百姓都覺得太匪夷所思,故而沒什麽人信。”

胤祚:“……”謝謝你們哦,原來還知道離譜啊!

他說:“一般不用治,只要餵養仔細些就可以了。若是其他原因引起的吐奶,民間大夫也能診出來,我於此道不算極精,沒什麽旁的法子。”

黛玉含笑點頭。

胤祚說:“如今天氣熱了,我想著明天去育嬰堂給孩子們診脈,你要不要一起去?”

黛玉想起上次和胤祚一起去育嬰堂待的那半天,眼睛便是一亮,剛要點頭,管家便匆匆過來,大聲道:“大喜,姑娘大喜!老爺遣小廝回來報信,他已經到了京城,小廝到了城門才快馬加鞭回來報信,只怕老爺這會兒已經快到了。”

胤祚:“!!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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